12年前的盛夏,我随公司组织的职员旅行第一次去了日本最南部的岛屿···冲绳,那是我第二次看到大海,第一次看到美丽的冲绳风光。当时,我对自己所居住的东京一带(关东地区)还很陌生,自然对南国是一篇白纸。当我随大家乘坐豪华大巴驶出冲绳首府那霸空港,沿着两边椰子树的大道开往海边时,那些水清沙幼的海滩、碧玉般的珊瑚海岸、面朝大海的各色度假酒店以及随处可见的热带植物,南国的景色留给我的感动和兴奋至今记忆犹新。
我对「海」这个词语,最早留下的记忆是高尔基的《海燕》,他把风暴来临之际的大海形容得惊心动魄;最早看到的大海的画面,是中学时代在《海岛女民兵》改编的电影故事片《海霞》中,它的主题歌「渔家姑娘在海边」的旋律此时飘在我的耳边;而大海给我留下最可怕的记忆是《坦泰尼克号》中的冰海沉船,万吨巨轮数千乘客,顷刻之间就被大海吞没;最诱我神往的,是赵忠祥主持的电视专题片《人与自然》,他把大海描述的神奇、美丽、富有;而第一次真正看到大海、与大海亲密接触,倾听那阵阵海涛声,是1990年夏天的“海上有仙山,山在虚无缥渺间”的普陀之行。那是第一次全家旅行,当我们带着还幼小的女儿杨杨乘海轮从浙江的宁波港出发后,海水的千变万化,让我激动不已;普陀千步沙滩的潮起潮落让我惊异万分;艳丽的日落日出更是让我心房窒息。从那时起,我爱上了大海,甚至发誓生命的归属一定选择美丽的海洋。
4月16号的清晨,我们从东京羽田机场乘日本航空921航班飞往南国。父母虽然走南闯北看过很多绝景佳境,但似乎也很兴奋。而这次已经是我的第三次冲绳之旅。
经过2个多小时的飞行,我们在那霸机场降落。虽然才4月份,走出机场大楼扑面而来的还是湿润闷热的空气。我们换上了夏装,乘舒适的空调轿车前往酒店,沿途到处可见扶桑花,绿树掩映的草坪,花木雕塑比比皆是。看过夏威夷草裙舞的人都知道,跳舞的女孩子的鬓角上一般戴着那种单瓣大朵的红花,黄色的蕊,那个就是扶桑花(又名朱槿)。我们的导游小姐衣领上也佩带了一支扶桑花。
冲绳是一个被阳光沙滩宠爱的地方,一个藏在浩瀚太平洋中的“世外桃源”,热烈喷薄的热带花卉,细软洁白的长滩,深邃幽蓝的海沟,全岛墨绿葱翠的植被……这一切交相辉映着,就如同守望在海天一方的绝代佳人般热辣妖娆。其漫长的海岸线,遍布着柔和而呈弯月形的沙滩,椰林、橡胶林点缀其间,而被誉为“冲绳西海岸”的美名的恩纳海滨是一个屈指可数的度假胜地,世界知名的高级海滨饭店林立。沿西海岸的58号国道北上,马路两旁是婆娑的棕榈树,成排的美军基地建筑和长跑锻炼的金发碧眼外国人,一瞬间有一种置身何处的错觉。冲绳附近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小岛、钟乳石洞、天然洞窟等,令人叹为观止。
我又一次将自己的身心交与大海,感受着海风和海浪的亲抚,神闲气定地享受着周围的一切。
在我们沿途经过的道路的两旁有很多被铁栅栏围起来的地方,占地很广,那就是美军基地了。原以为会基地会在偏僻的地方,其实他们占地都是冲绳最好的地段。虽然我们在媒体中看到的都是冲绳住民要求退还土地、要求美军撤退的抗议,但是从当地人那里听到的正因为美军的驻扎,日本政府可以收到巨额的土地使用税,可以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。这一点大概也为冲绳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。第二次世界大战的遗迹也是岛上旅游的重要景点。军舰岛上至今还遗留着许多太平洋战争时的舰艇和飞机的残骸,然而这些历史的伤口早已变成海洋生物的乐园,它们在这里开始了生生不息的繁衍更替。
冲绳历史的颠沛流离,造就了文化上的混血性格,也丰富了音乐的多元化,冲绳民谣不同于日本其他地区音乐,它在粗犷豪放中却带有一丝凄凉,特别是用蛇皮制作的三线琴的音律,韵味十足。而我十多年前在国内时就喜欢哼唱的—《花心》的原创就出自冲绳的歌手喜纳昌吉。在我们旅游的第二个晚上,一位冲绳本土的歌手在酒店大厅里演唱了5首古典民谣和我喜爱的《花心》、《涙そうそう》。《涙そうそう》的中文歌名据说是「泪光闪闪」,是日本著名歌手森山良子为纪念英年早逝的哥哥而谱写的,旋律委宛动人、歌词真情意切,每次听她都有想流泪的感觉。
在近三天的时间里,我们游玩了琉球王国的宫廷首里城·国家自然公园万座毛·为纪念1975年在冲绳举行的海洋博物会而建造的海洋博物纪念公园·被称为东洋第一溶洞的玉泉洞,以及各种有特色的花园、植物园等。我们还品尝了与中华料理近似的冲绳菜肴。冲绳料理格外的清淡,很好吃。特别是豆腐鸡蛋炒苦瓜(ゴーやチャンブル)和冲绳炒粉,这两大特色饮食让不习惯日本料理的父母大为赞赏。
十多年前,我从黄土高坡来到这岛国,听惯了山林啸风嘶呜,闻腻了塬坡的黄土泥味,面对波卷浪翻的大海,吸吮着夹杂着咸味的海风,大海对我充满了诱惑。如今,当我再次面对大海,那份对海的情怀依然不减。